大权
守成法师著
唐太宗贞观年间,有寒山子,隐居浙江天台山之寒岩,常至国清寺游玩,与寺中拾得大师厚善。当时拾得负斋堂行堂责,常将大众吃剩饭粥菜滓,收入竹筒中,寒山若来,即负之而去。或于长廊叫唤快活,行止不定,举动若狂,间有寺僧逐骂,彼则抚掌大笑。
时有闾丘胤,初为台州刺史,刚欲束装首途,遽然头痛若裂。是时,适逢丰干禅师,从天台国清寺来,为之咒水治疾,须臾即愈。胤问:“天台有何贤士?”师曰:“见之不识,识之不见,若欲见之,不得取相,寒山文殊,遁迹国清;拾得普贤,状如贫子。”胤至郡后,即诣国清,问丰干院,住持道翘道引,至院无人,唯见虎迹而已。又问寒山拾得,引至灶寮,见二师向火大笑。胤前礼拜。二师喝胤曰:“丰干弥陀,君见不识,礼我何为?”二师即把手笑曰:“弥陀饶舌!弥陀饶舌!”随即走向寒岩,隐而不见,更不返寺矣。
按:诸佛菩萨,以大悲心,他方此界,逐类随形,救苦众生。或韬光晦影,俯同迷俗,或显现神异,或死而更生,或定而后空,灵迹怪诡,莫测其然。所谓凡有利益,无不兴崇。我人若见闻矫变奇异之权化者,虽于济物之事相上有所反常,祗欲与道相合,决不可加以毁侮愚弄,自增罪业。
兹以寒山大师而论,当时国清寺住众数百,除丰干拾得二师与其厚善外,其他无不视寒为疯狂子,时常辱之、欺之、骂之、逐之、甚至打之,而寒师终不发怒,不怀怨忿,更不作反抗,祗是翻身抚掌,笑忍而去。一日,寒山问拾得曰:“人家谤我、欺我、辱我、笑我、轻我、贱我、恶我、骂我、骗我时,如何办?”拾得答云:“祗可忍他、让他、由他、避他、耐他、敬他、不要理他,再等几年,看他如何?”斯一问答,足够玩味。可作我人平时为人之警语。
《大平广记》云:“寒山子者,不知其名氏,大历中隐居天台翠屏山,其山深邃,当暑有雪,亦名寒岩,因自号寒山子。好为诗,每得一篇一句,即题于树间石上,有好事者,随而录之。凡三百余首,多述山林幽隐之兴,或讥讽时态,能警励流俗,桐柏征君徐灵府,序而集之。分为三卷,行于人间,十余年忽不复见。拾得者,因丰干于赤城路侧得之,可十岁,委问无家,付库院养之,故名拾得。丰干身材肥大,高长七尺,住佛殿后僧院,碾米供众。三人如手足,均善诗,故相互交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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